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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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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什利抓著鬥篷的手不直覺的慢慢捏緊,呼吸微微急促了起來。

她不敢回頭看,卻能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從遠處嚎叫著朝她沖來。

穿過樹林,繞過灌木叢,直撲向她。

恐怖的戰栗從腳底一路攀爬向上,像青黑色的鬼爪,帶著滿滿的惡意往上攀爬。

在這股惡意即將按上阿什利的肩膀時,她終於回神。

立刻不管不顧的想要往前跑,但才擡起後腳跟,十幾只鬼手突然從地裏破土而出,一把抓住了阿什利的腳踝。

阿什利發出似驚恐似絕望的叫聲,抓住地上的草根,雙腳胡亂蹬著,試圖將抓著她腳踝的鬼手蹬開。

結果卻是越蹬越多,十幾只鬼手狠狠的抓著阿什利的雙腿,讓她像案板上的魚,再蹦跶也逃不開被剁掉的命運。

陰氣更重了,它刮過樹枝野草時,留下一片白霜。

原本軟綿的枯葉也在蒙上一層白霜後,清脆的裂開。

白霜順著阿什利走出來的小徑迅速蔓延,好像就是追著阿什利來的一般。

直到距離阿什利一步遠的距離,迅速蔓延的霜寒才戛然而止。

阿什利見逃脫不開,立刻抽出貼身藏著的匕首,緊張的握在手裏。

如果此刻有人仔細看,會發現阿什利手上的匕首把手頂端裝飾,是兩只非常迷你的骷髏手,合抱在一起。

那對骷髏手雪白纖細,頂多是出生幾月的嬰兒大小。

而此時,樹林裏正傳來輕輕的哼唱聲,它赤腳踩在枯葉上,慢慢的由遠至近。

那是一首很溫柔很輕緩的小調,像媽媽抱著自己的寶寶,輕輕拍著她,哄她入睡時小聲哼唱的搖籃曲。

溫柔又讓人安心。

但這麽好聽的小調,卻讓阿什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
這首歌對她來說太熟悉了!

那是她的媽媽曾經哼唱過的。

當她生下第一個孩子時,也時常抱著她哼唱給她聽。

悠哉的哼唱聲,隨著那人走近阿什利,赤著雙腳站在她面前後停下。

阿什利恐懼到瞳孔不自覺的顫動著,她盯著停在自己面前的那雙腳不住的顫抖,根本不敢擡頭看哪怕一眼。

直到對方在她面前蹲下,笑吟吟的看向阿什利。

【你好啊阿什利。】

面前的少女有張漂亮的臉,仔細看會發現她和阿什利有幾分相似。

同樣的黑發,同樣濃密的黑眉。微微上挑或者下壓的時候,總是氣勢十足,讓旁人看了忍不住遵循她說的去做。

曾經阿什利的媽媽說過,阿什利家族的人,濃密的眉毛和翠綠色的眼睛是識別阿什利家族的標準。

阿什利眼球微微動了下,原本落在少女眉毛上的視線,此刻幾乎是一幀一幀卡頓著下移。

當她的視線落在少女那雙,被黑色完全充斥的眼眶充滿邪性,搭配少女上揚的嘴角,整個人顯得格外恐怖詭異。

阿什利倒抽一口涼氣立刻垂下眼,不敢再看第二次。

【啊,你是想看我有沒有和家族一樣的翠綠色眼睛嗎?】少女恍然一拍手,笑吟吟的,【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一雙和你一樣的眼睛。畢竟……我當時還沒睜開眼呢。】

【你記得嗎阿什利?】

阿什利抖得更厲害了,像一片枯萎掉落的枯葉,被鬼手抓著固定在那兒。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她結巴著,不敢信又已經相信,“你……你不可能是!”

【是不是又有什麽關系。】少女無所謂,【反正從你將我放進冰河裏,我們就沒關系了。】

少女微微側首,看見阿什利緊緊握著的匕首,【啊】了一聲開心的彎了眼,【原來在你這兒,太好了。】

【你都拿著它那麽久了,現在是時候物歸原主了。還給我吧。】

說完也不見少女伸手,匕首上的骷髏手裝飾突然動了!小小的嬰兒骷髏手彎曲成爪,惡狠狠的朝阿什利的眼睛抓去。

一聲慘叫響起,驚飛一群夜鳥。

【噓……你吵到小動物了。】少女握著匕首,伸出手指放在唇上。

被摳掉了眼珠子的阿什利癱倒在地,劇痛讓她顧不上少女的話,雙手抓著草根痛嚎求饒,“放過我吧!求求你放過我吧!看在我們是……”

阿什利的話還沒有說完,一個冰冷的東西伸進她嘴裏,壓在她的舌頭上。

失去眼睛的阿什利不知道是什麽,直到感覺到細微的疼痛,被鋒利刀刃割傷的血,混合鐵銹味她才明白少女是用匕首壓住了她的舌頭。

只要輕輕一攪……

阿什利驚慌失措,張著嘴不敢亂動。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。

像一條惡犬衰老後,不得不夾著尾巴搖尾乞憐。

希望對方能看在她已經老了,已經很可憐的份上,饒恕她。

可惜已經瞎掉的她,看不見少女臉上一層不變的盈盈笑意。

【哎呀,你怎麽說不聽,還是要發出聲音呢?真是沒辦法。】少女溫溫和和的,語氣裏帶著一點點無奈。好像在和又調皮的可愛寵物對話。

她笑著對阿什利說,【我來教你怎麽安靜吧?】

話音剛落,阿什利猛的瞪大黑窟窿一樣的眼眶,發出更加淒厲的慘嚎。

她想要掙紮,想去抓少女攪動匕首的手。卻被更多破土而出的鬼手按住。

就連那兩只抓著她的眼珠子,當玩具玩耍的嬰兒骷髏手,也立刻丟掉眼珠子朝阿什利撲過來。

抓住阿什利的嘴角,用力的撕開,不讓她閉上嘴。

阿什利的腳瘋狂的在地上亂蹬,一時間連十幾只鬼手都沒按住她。

草皮被她蹬掉,露出草根和泥土,阿什利腳後跟上全是土。

當少女用匕首硬生生撬斷阿什利的下顎,將下顎骨整個卸下來後,阿什利繃直了身體,隨即軟下停止掙紮。

她被痛暈了過去。

少女拿著阿什利的下顎骨,滿手是血笑嘻嘻的看著,骨頭上掛著阿什利的下嘴唇和舌頭。

【你看,這樣不就安靜了嗎?】少女看向已經痛暈過去的阿什利,笑嘻嘻的說。

站起身時,隨手將手上的下顎骨丟進一旁的草叢裏,低著對按著阿什利的鬼手們說,【我們回去吧。等回去了慢慢和她玩。】

說著少女手上拿著用她骸骨做成的匕首,哼著來時的小調,輕松愉快的往回走。

所到之處白霜遍布,寒氣逼人。

鬼手們抓著阿什利,拖著她跟在少女身後。

月光悠悠,樹林靜謐。除了草叢上的拖痕,什麽都沒留下。

至於阿什利的那攤血,早被藏在暗處的鬼祟物,窸窸窣窣的吞噬幹凈。

就連被少女隨手扔掉的下顎骨,此時也只剩幹凈的骨架,被樹根一樣的東西,緩慢的拽進土裏。

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。

又隔了許久,當天蒙蒙亮時,姍姍來遲的消防車終於趕到。

度假小屋已被完全燒焦,除了地基和幾根木樁什麽都沒剩下。

蘇季悠抱膝坐在一旁的樹下,似乎經歷了巨大的悲痛,整個人已經傻掉了一樣。

無助嬌弱的少女,讓趕來的消防隊隊員見了,從第一眼開始就生出憐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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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霧一進特別部,遇見的每一個人都熱情的沖她打招呼。無論認識還是不認識。

讓跟在她身邊的明紅,突然夢回娛樂圈。

覺得這裏不是特別部,而是粉絲見面會現場。

當然了,遇見的都是理智型真愛粉。

哪怕眼睛亮亮,滿臉都寫著“我們宣你,你是我們唯一的神!”,也沒誰失去理智一股腦的沖上來嗷嗷尖叫。

路上還有人熱情指路。

“小霧老師,聞隊他們現在在倉庫那邊。”原本匆匆經過的同事看見雲霧後,立刻停下腳步,笑吟吟的對她說。

“哦,謝謝。”雲霧點點頭,視線自然落在他手上的細香上。

對方見狀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,“嘿嘿,現在部裏都知道關老爺給你托夢的事了,還有昨天在大門外的白霧……所以大家正排著隊給他敬香呢。感謝他昨天的預警。”

“小霧老師,你要去嗎?”說完眼巴巴的看著雲霧,一臉期待。

雲霧發現明紅也眼巴巴的看著自己,而且躍躍欲試的。想了想說,“我先去找隊長他們,之後再去。明紅,你也去上柱香吧,謝謝關老爺的關照。”

特別部的監控上,可是清楚的顯示出明紅和送項鏈來的兄弟部門插肩而過。她一點事都沒有說不定也是關老爺在暗中保護。

明紅和雲霧的想法一致,連連點頭,“我先跟著你將吃的送給聞隊長他們,然後再去給關老爺敬香。”

“給我吧,我拎過去。”雲霧說。

明紅甜滋滋的道謝,這才跟著那位小哥哥離開。

雲霧很快找到聞周等人。特別行動隊裏,除了沈隨和李霞還在醫院休息,其餘都到齊了。

還有昨天才見過的沈成平,以及其他幾個生面孔。

正斂聲屏氣,一臉嚴肅的拿著毛筆在黃紙上畫符。

躲得老遠的叢開看見雲霧後,從角落裏冒出頭,捏著鼻子沖她招手,壓著聲音低低的喊,【姐、姐!】

雲霧拎著東西走過去,“他們在畫符?”

叢開點頭,【畫了一上午了。】說完興致勃勃的看著雲霧手上拎的好吃的,【姐,有給我帶嗎?】

“我看看。”雲霧也不知道,東西都是明紅準備的。

一人一鬼蹲在角落一通翻找,還真讓雲霧找到了十幾根蠟燭。讓雲霧忍不住感慨明紅的細心。

連這都讓她想到了。

十幾根蠟燭聽上去蠻多的,但實際上大小、粗細和鉛筆差不多。特別在顏色上,除了紅、白兩色外,還有青、橙、黃三種。

別說雲霧沒見過了,叢開自己都沒見過!

“這三個顏色的……你能吃?”雲霧疑惑。

叢開也拿不準,【我也不知道。】

不過顏色挺好看的,看上去也……挺好吃?試試。

叢開拿了根青草色的蠟燭,在雲霧期待的眼神下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小口。剛嚼兩下一下子睜大眼,咀嚼速度都迅速變快。

一面連連點頭一面又大大的啃了一口,【好吃!】

叢開又抓了橙色的咬了一口,美得他眼睛都瞇起來了。

幹脆將三種顏色的蠟燭全拿在手裏,這個咬一口,那個咬一口。

把雲霧都給看饞了。

眼巴巴的看著吃得超級香的叢開,一臉好奇,“什麽味道的?”

【橙色的是哈密瓜味,黃色是橙子味,青色的像水果黃瓜。】叢開塞了滿嘴,說得含含糊糊的。

……真這麽好吃?

雲霧眨了下眼,慢慢將視線移到剩餘的蠟燭上。

看了一會兒對叢開說,“掰點給我。”

【??】姐,你已經饑不擇食到連鬼的蠟燭都要搶了嗎?

吐槽歸吐槽,叢開其實也挺好奇雲霧能不能嘗出味道的,便掰了點橙色的給雲霧。J^SG

他覺得哈密瓜味的最好吃。

“……呸!”雲霧嚼了兩口便呸到紙巾裏,一臉嫌棄。

就是蠟燭的味道!根本沒有哈密瓜味。

叢開笑得差點打嗝,一邊笑一邊安慰雲霧,【姐,沒事。等你以後變鬼就能吃了。】

雲霧默默點頭,覺得叢開說得很有道理。

聞周剛走過來就聽見這樣的對話,頓感哭笑不得,“現在說變鬼的事還太早了點吧?”

【隊長。】叢開和雲霧扭頭。

“明紅給大家準備的吃的。”雲霧將兩大袋東西遞給聞周說,“隊長,符畫完了?”

她說著,朝沈成平等人的方向看去。

和剛才正襟危坐不同,現在一個個都一副精疲力盡,一滴都沒有的模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。

好些的像沈成平,就雙手撐著膝蓋直勾勾的看著前方某處發呆。其餘的則不顧形象,直接癱在椅子上。

雲霧呆,扭頭看向聞周,“他們這是?”

“畫符畫的。”聞周臉上也帶著困倦,接過雲霧遞過來的口袋,轉手交給王佳奇和梁凱,讓他兩來分。

聞周見雲霧沒出聲,回頭一看,見小姑娘一臉茫然。滿臉都寫滿了困惑。

立刻明白她的困惑點是為什麽,笑著和她解釋,“如果是不蘊含靈力的符箓,當然是畫幾張都不會累的。頂多手腕酸痛而已。”

原來如此。

雲霧點點頭表示明白了。扭頭看向沈成平等人問,“那現在有多少?夠用嗎?”

“十幾張吧。”聞周捏了捏鼻梁嘆氣,“要是沈隨在就好了,有他在再加上我們,兩天就行。現在嘛……五天吧,五天差不多就夠了。”

聞周聳聳肩,“今天沈隨還想從病床上爬起來幫忙呢,被我摁回去了。”

摁得好。

雲霧認真的點點頭。偏頭想了想說,“隊長,我等會兒可以在旁邊看嗎?”

“可以。”聞周說,“我已經跟沈館他們全打了招呼了,等會兒你跟著小奇和王凱身邊,在一旁看。就當是學習了。”

聞周笑了下又說,“沈隨跟我提過了,這次玄學院的特招,我們打算推薦你去。喏,這些人都去玄學院給學生們上過課,等會兒乖點,先混個臉熟。”

聞周說完拍拍雲霧的肩膀。

叢開在旁邊豎著耳朵聽,聽完【哇……】了一聲,看著聞周擠眉弄眼,【隊長,你居然帶姐走後門。】

你們大人的世界都是這樣的嗎?

“去去去,什麽走後門。”聞周沖叢開努努嘴,一臉“小孩子怎麽能胡亂說呢”的表情。

“我不過是帶小霧提前混個臉熟而已,頂多算陽謀。真正要走後門那是連考試都不需要,直接進玄學院,到教室裏坐著就行。別說我沒這個本事,從玄學院成立以來就沒這回事。”

聞周沒好氣的沖叢開揮揮手。

叢開咋舌,【玄學院這麽嚴格啊?】

“當然,你以為呢。”聞周說,“如果讓有些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進去了,那才是害他們呢。”

聞周嘆口氣,“你看小方就知道了。”

不過是一時大意,就讓血族寄身了。

這樣一說叢開便明白了,認真的點點頭,【那確實該嚴格些。】

“不說了,我得找個地方坐下,然後灌一罐咖啡才行。困死了。”聞周沖他兩揮揮手,“小霧,想看畫好的符箓,讓他兩帶著你看。”

他指指王佳奇和梁凱。

梁凱笑著說,“我帶小霧看吧,小奇剛才在旁邊試著畫了張楊老的符,現在還暈著呢。”

被叫楊老的人四、五十歲,幹瘦留個八字胡,要是帶上一副圓框墨鏡,簡直和電視裏擺攤算卦的算命先生一模一樣。

他是除了沈成平外,在場玄學師裏,唯一一個看上去還算有精神的一個。

原本端著茶碗在那兒喝茶的,聽到梁凱的話,扭頭笑看過來說,“剛才就說了別小看我這奇門八甲符,他不聽。沒事,再暈會兒就不暈了。”

王佳奇苦哈哈,“楊老我知道錯了,以後您說什麽我肯定不硬撐。”

“知道就好。”楊老笑嘻嘻的,“年輕人都這樣,得吃了虧才學得會教訓。”

王佳奇苦笑著作揖,像是在說“受教了”一樣。

這倒是讓雲霧好奇了起來,“奇門八甲符是什麽符?”

“這就要問楊老了。”沈成平笑呵呵的,他昨天是親眼見識了雲霧的本事的,加上之前雲霧又救了他女兒。這麽好的苗子連他都想挖到沈館去。

只是在經過昨晚後,沈成平也明白自己是教不動雲霧的,進玄學院是雲霧現在最好的選擇。

能讓她學得更全面,知道得更多。

所以現在也不吝嗇開口,替雲霧給楊老搭個話,“怎麽樣楊老師?跟小姑娘說說?”

在坐的玄學師平均年紀40多歲,聞周在他們面前都是小輩,更何況是十八歲的雲霧。

不過大家都聽說了昨晚的事,知道雲霧是繼沈隨之後,新出的天才。

說不定什麽時候就進玄學院,變成自己的學生了。

都樂意結個善緣。

楊老也不例外,他拈了拈自己的八字胡說,“奇門八甲符,顧名思義就是從奇門八甲上衍生而來的,主要用於封印、固守等作用,你見過部裏的銀盒了嗎?刻在上面的符陣也算是奇門八甲符的一種。”

“不過銀盒上的是陣法,我們現在則是用符箓代替陣法,而且還要讓這個陣法能夠識別人和鬼祟物之間的區別。喏,比如你身邊這小朋友,他是部門裏的特殊工作人員,但本身是冥鬼。這奇門八甲符就得讓他能過,而其他鬼祟物不能過。”

說到底就像是公司門禁。已經錄入系統的人才能進,其餘的統統進不了。

雲霧點點頭,“那楊老師,你畫的就是能讓叢開進的嗎?”

她話音剛落,不僅是楊老笑了,一直在旁邊笑吟吟聽的其他人也笑了起來。

楊老搖搖頭說,“小姑娘,你太高看我咯。我可沒這個本事。”

意思就是叢開不能進?

雲霧扭頭朝從剛才就沒怎麽說話,飄在旁邊的白狐貍看了一眼。

白狐貍明白雲霧的意思,點點頭懶洋洋的開口,【我要進去也只能硬闖,不付出點代價是通行不了的。】

得。

原以為是人工智能,結果是人工智-障?

雲霧剛才心裏偷偷吐槽,就有其他玄學師友好開口,“聽說很久以前奇門八甲符裏,確實有你說的能力。只是這麽多年早就遺失了。”

楊老嘆氣,“我這麽多年就是在研究這點,隱隱約約有些眉目,但每次又總少點什麽。”

聞周立刻笑著安慰,“楊老師,您這樣說可就凡爾賽了啊。能研究出眉目已經很了不得了。”

“去。叫我楊老。你一叫我老師我就腦殼痛。”楊老一臉“我不想認識你”的表情。

梁凱在一邊偷笑,悄悄告訴雲霧,“楊老師以前教過隊長和沈顧問。說隊長是他帶過最難管的學生且沒有之一。”

看看,畢業多年依舊讓老師看了偏頭痛呢。

雲霧恍然。

在坐的都在玄學院擔任過講師,有些教過聞周,有些聽同事吐槽過。所以楊老這樣一說,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來。

一人一句開始吐槽聞周。

聞周苦哈哈。

有什麽辦法呢?

在外面他也許是威風凜凜的特別行動隊隊長,可在楊老等人面前,他還是那個令眾老師頭疼的刺頭學生。

不過因為聞周在,倒是讓眾人的精神恢覆得快些。楊老見狀拍拍手說,“好了好了,趁著還有點時間,再畫張符就下班吧。”

眾人都沒意見,紛紛笑著站起身,重新走向書桌。

等在書桌前站定,臉上的輕松已經完全收斂,只剩莊嚴肅穆的認真。

梁凱趁機拉拉雲霧,小聲對她說,“你要是想看,現在就可以過去看楊老師畫,不過別距離太近,免得影響到楊老。要是覺得頭暈,就趕緊將眼睛閉上。”

雲霧點點頭,沖梁凱小聲道謝後朝楊老走去。

叢開不敢靠過去,玄學師們畫符時四溢的靈力容易傷到他。趕緊抱著蠟燭重新躲回剛才的角落裏。

畢竟他只是一只弱小又無辜的冥鬼而已。

好不容易過上幸福鬼生,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就提前沒了。

不僅是叢開,就連白狐貍都沒像往常一樣,跟在雲霧身後飄過去。

而是懸立在原處,側躺在空中,漫不經心的捋著頭發。

不過她避開的原因和叢開不同。

她是陰牌,如果距離太近,會影響玄學師們的成功率。

還是離遠點比較好。

雲霧也沒走太近,她停在距離楊老三步遠的位置。

這樣她不僅能看楊老的,還能看其他幾人的。

一舉多得。

玄學師們見雲霧站在那兒,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想法。

不僅他們明白了,聞周等人也看明白了。

沈成平看著雲霧欲言又止,想了想最後要是搖搖頭,含笑低下頭,收心畫符。

而行動小隊的反應就顯得更有愛了些。

梁凱和王佳奇立刻湊到聞周身邊,面露擔心小聲嘀咕,“隊長,要不我去把小霧拉回來?”

聞周摩挲著下巴沈吟片刻,微微搖頭,“不用。就讓她在那兒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梁凱欲言又止。

聞周“嘿嘿”笑了兩聲,“怕什麽,頂多和小奇一樣暈一會兒。等會兒記得給她拿張椅子過去。”

這怎麽一樣啊!

而且怎麽可能只暈一會兒啊!

梁凱和王佳奇齊齊斜睨著聞周,一臉不讚同。

……你是個壞隊長。你欺負新隊員。

聞周左右看看小聲叫冤,“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,這叫傳統。”

“這是玄學院裏的傳統,小霧還沒進玄學院呢。”梁凱語氣幽幽。

“就是。我要告訴沈顧問。”王佳奇接嘴,“說你趁他不在欺負人。”

搬沈隨來壓他就過分了啊。不帶這樣的。

聞周雙手一伸,往兩人肩膀上一搭,再稍稍一用力就讓兩人被迫和自己湊一塊兒,“提前知道總比到了玄學院知道好吧。到時候就是在外人面前丟臉了,在這兒大家都是自己人,肯定更好啊。”

是這樣嗎?

梁凱和王佳奇半信半疑。

不等他兩再有說什麽的機會,聞周趕緊開口,“好了好了,老師們開始落筆了,都別說話。”

梁凱和王佳奇沒辦法,只好互相交換個無奈的眼神後,齊齊看向玄學師們的方向。

頂多等會兒他們拖椅子給雲霧做的時候,動作快點麻利點唄。

每年進入玄學院的新生們,也和雲霧有同樣的想法。

既然看這位老師的會頭暈,那就換個老師的看嘛。這不就像覺得甜食太膩,吃口麻辣的解膩一樣麽?

但每一個抱著這樣想法的新生,最後都得到眩暈一周大禮包。

畫符並不是改口吃東西,而是當你看甲老師的符箓,是從左到右旋轉,那麽換眼到乙老師那裏,便是從右到左旋轉。

還有前後眩暈,或者站不穩式眩暈。

總之除了眩暈時的感受不同外,眩暈效果卻是疊加的。

如果你看一個老師的是眩暈一天,那麽你移眼到其他老師那裏……恭喜你,看幾個老師就疊幾次眩暈buff。

曾經有個新生不信邪,連著看了一圈,結果暈了足足十天。

久而久之,這項“新生必暈”活動,也成了玄學院歡迎新生的保留節目。

也算是老師們給新生們上的第一課:對於不知名的強大,要時刻保持敬畏之心。

這也是沈成平欲言又止後,最後選擇不說話的理由。

他也是玄學院的老師,自然明白大家其實是趁著這次機會,試著教雲霧。

雲霧並不知道這些。別說玄學院的常識了,她連玄學的基礎常識都沒有。

正一瞬不瞬的看著楊老。

楊老平心靜氣的研墨,每一圈無論是速度、力度都控制在同一個穩定度上。

研磨好後,他將墨條放置一邊。

趁著這空檔,雲霧看了眼硯臺裏磨好的墨。

飽滿潤澤不說,墨裏還隱約帶了點兒金色。

似乎是加了什麽特別的東西。

楊老拿起一旁的毛筆,潤濕抹平,筆端懸立在提前裁好的黃符上。

他沒有馬上下筆,而是半紮著馬步懸腕在那兒。暗暗運氣,蓄力積靈。

大約過了半分鐘,雲霧發現毛筆筆尖上,竟隱約閃爍細光,那是楊老將引來的靈力引至筆尖。

做完這些後楊老眉頭緊皺,暗咬著腮幫子。就連握筆的指尖都用力到微微泛白。

雲霧站在那兒微微偏頭。

引靈需要這麽大的力氣嗎?

她想著,扭頭看了看其他玄學師,發現其他人也和楊老一樣。

雲霧想了想,背在身後的手,學著剛才楊老的方式微微劃了個圈。

只是轉悠了一下手指,原本隱藏蹤跡,懸浮在空氣裏的靈力突然像接到了什麽訊號一般,紛紛現身閃爍著。

王佳奇和梁凱瞪大眼,剛要倒抽一口涼氣,就被聞周一把捂住嘴,不讓他們發出奇怪的聲音打擾到楊老師等人。

但他眼睛亮亮的,也是一樣的激動。

房間裏的異變楊老等人當然知道,但已經在蓄力引靈的他們哪怕激動也得強制摁下,沈下心繼續引靈,讓無主的靈力聽從他們的呼喚,按照他們的要求匯集至筆尖,融入墨中。

如果之前是猶如盲人摸象般,一寸一寸的摸索。那麽現在就是目標明確的摘取了。

原本隱藏的靈力現身,為楊老等人剩了尋找的力氣。之間距離他們近的靈力受到感應,從剛開始的懸浮不動,慢慢的朝他們微移過去。

逐漸形成一條由靈力匯集的小股水流,緩慢的在空中蜿蜒,朝筆尖湧去,融入墨中。

當墨吸飽靈力,筆頭微微一閃。楊老等人立刻落筆。

每一筆的力道都均衡平穩,每一個轉折都如流水般順暢。

等最後一筆收勢,剛剛寫好的墨符靈光一閃後隨即隱去。這便代表符成。

王佳奇和梁凱高興得不行,以為這就結束了,剛要走過去就被聞周拉住。

不等他兩疑惑,只見楊老等人迅速拿出放在一旁的新符,再次蓄力引靈。

如此三番,等他們停筆,居然都一口氣寫了四、五張!

有個玄學師寫完最後一張後立刻脫力,勉強撐著桌子才沒軟到地上去。

聞周幾人趕緊上前,將紛紛脫力的前輩們半拖半架,拖回椅子上癱著。

就這樣了還有幾個扒拉著桌子舍不得走呢,嚷嚷著“我還能再畫一張!我還可以!”

被聞周連哄帶騙的拖走。

好好好,是是是,老師您確實還行。但是今天的工作時間到了。我們特別部不興加班、痛恨加班,且堅決打擊自動加班的老同志。

老師您要當表率,您要以身作則,您可是老師啊!

……你胡說!你放屁!我不聽!

可惜老同志們都脫力了,一個個癱在椅子上除了眼睛能瞪人外。想伸手沖聞周指指點點都做不到。

可恨當年他在學校的時候,為什麽沒有多給他布置點作業?

恨!

但沒瞪多久,玄學師們的視線,就被還沒完全散去的靈氣吸引了註意力。

看聞周這個臭學生,不如看靈氣!

就剛才一會兒的功夫,每位玄學師都平均畫了大約三張符箓。原本充斥在房間各處的靈力,此時還剩三分之一。

晶晶瑩瑩的懸在各處,像迷你版的點點星空。

就連原本躲在角落的叢開一時都沒忍住,稍微湊近了一些,看準幾點靈氣,好奇的伸手點了點。

感覺在戳星星。

“原來我們周圍有這麽多的靈力。”楊老氣弱,但看著懸浮的靈力的眼睛,卻是亮晶晶的。

不僅是他,其他玄學師也一樣。

甚至有幾個還感動得兩眼隱有淚花。

“太好了太好了。”一胖胖的老人家笑呵呵的,“以前張老師還跟我擔憂過,說現在鬼祟物這麽多,要是有一天靈力沒有了,我們不能壓制鬼祟物,讓它們傷害到普通人怎麽辦。”

“現在好了。看看,原來靈氣還有很多啊!”

眾人不住的點頭。

“哎,剛才可惜聚靈符只剩一點殘缺,不然要是能修覆出聚靈符,說不定我們每天都能像剛才那樣畫符。”玄學師眼睛亮亮的說,好像已經實現了願望一般。

其他人也連連點頭,“剛才我連著幾張一蹴而就,真是痛快。哈哈哈哈!”

聞周聽了,一邊和他們一樣開心,一邊又忍不住擔心。在各位玄學師身邊跑來跑去,“老師們耶……痛快歸痛快,但現在可被笑太大聲,保重身體保重身體。”

他可擔心死了。剛才就打發梁凱去找部門醫生過來。

得趕緊給各位老師檢查一下身體,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。

可惜聞周這幅擔心老媽子的模樣,現在落在玄學師們的眼裏,簡直無比礙眼。沒法沖他揮手攆走,只好不住斜眼將眼裏的嫌棄盡量化為實質丟向他。

他們可沒忘,聞周剛才是怎麽將他們脫離桌子的。

可惡的學生。

“去去去,一邊去。別擋著我欣賞靈氣。”楊老沖聞周努嘴。

“對對對,小周你一邊待著,趁著靈力還沒完全消散,我們還想多看會兒。”其他人附和。

……行吧。

聞周苦笑著搖搖頭,老實的站到一邊。讓楊老等人能好好的欣賞還未完全隱蔽的靈力。

就連接到消息匆匆趕來的部門醫生們,也在進來的瞬間呆住了。

楞了好幾秒才趕緊朝玄學師們沖去,各自檢查。

聞周這才松了口氣。

梁凱見所有人身邊都有人照顧後,拉住最後一個說,“哎,兄弟,幫我看看小霧。”

他話一出口,聞周也想起來了。心裏一咯噔。

糟糕,剛才每位老師都平均畫了三張,小霧要是都看了,那不得暈足一個月?!

完了完了,要是被沈隨知道他就完了。

聞周頭皮瞬間發麻,立刻尋找雲霧的身影。

結果發現她不知道什麽時候,站在一旁備用的桌子邊,單手撐著桌面,低著頭站在那兒。

看見她這樣聞周原本就提起的心,現在更是直接提到嗓子眼兒。

兩步並一步趕緊湊了過去,小心翼翼的問,“小霧,你沒事吧?”

王佳奇直接搬了張椅子過來,往雲霧身後輕輕一放,保證她即便往後跌,也能坐進椅子裏。

被梁凱抓過來的醫生,一把將聞周撥到旁邊,不讓他礙事,“小霧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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